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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更多语言，比这双手
更贴近那片土地和城市的体温
贴近深圳岗厦北仲夏的皮肤
在地铁11号线，钢筋和水泥的狂欢
这是铁质的五月、八月和十月
金属气息穿透工地
手握利器的人行走在地平线以下
他们俯身低过步行街、商场和华丽的酒盏
把青春安放在某个坐标图里
骨骼一遍遍被风吹响，被石头磨亮
关于直线，长方体
那些或硬或软的词语
图纸上画出来的一页，在梦里拔节
用水泥浇筑，用钢筋度量
比如向左是盾构机的合唱
向右是空压机的交响
他们在日光与月光之间隐身
把岁月刻进沾满泥土的掌纹
有时伴着城市的胶质轮胎一起醒来
有时跟身旁的发电机一样在
内心轰鸣。输出光与热
有时伸展成一根笔直的钢轨
有时弯曲成一块沉默的角铁
静静打磨时光。镂空一个人的寂寞
有时进入白晃晃的月光
影子在工地上简笔画般晃动
有时抚摸身上的褶皱
抚摸阳光和雨水
抚摸为这个城市砌起的每一个站台
连同几个春天和秋天的时光
折叠进地铁11号线的空间
工地旁的簕杜鹃
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就像深圳湾的潮水涨了又退，退了又涨
白色的海鸥在逐浪
其中的一些白，爬进他的黑头发
现在，他终于坐下来
摘下安全帽，摘下心上的盔甲
细数掌心里的隧道、桥梁和呼啸而过的地铁
细数南山以南，那咸咸的海洋性季风
和一只候鸟，瞳孔里的光
(吴国清 中铁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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